成欢的性格虽然坚韧，但从来都不沉稳，心中有万千疑惑，她就犹如百爪挠心，因此，几乎没有再多考虑的，就直接推开了门。

骨架旁立着的秦应寒吓了一跳。

他望着成欢，满脸的紧张和无措，甚至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成欢从他脸上收回视线，轻轻勾了勾唇角，走过去与他并排而立，望着那副雪白的骨架，淡淡说道：“秦应寒，你骗了我，对不对？”

秦应寒沉默良久后，说道：“是。”

成欢轻轻一叹：“既然你喜欢的就只是骨架，为什么不让我也以这种形态活下去，而是要把复容水用在我的身上？”

秦应寒一怔。

还处在悲伤和紧张中的他，大脑运转有点慢，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成欢瞅着他呆愣愣的表情，着实火大，恨恨的在他脚面上踩了一下，还恶狠狠的拧了两圈。

不知不觉的，竟委屈的红了眼眶：“骗子！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待我的，原来你自始至终喜欢的都只不过是我身上的这副骨头而已！”

秦应寒这次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唇角，缓缓勾起，墨眸里的紧张不安被温柔似水代替。

他顺势牵起她的一只小手，揉着她的头顶轻叹：“在喜欢你这件事情上，我从未骗过你，我以为你刚才所说的欺骗是指……”

他扭脸望着那具骨架，眸色黯淡了下来，“是指我父母的事情。”

成欢也愣住了。

不过，她的情商比秦应寒的要高，几个思索间，便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遂将视线的焦点也投向了那具骨架。

“这是……咱妈？”她试着问道。

本来还有些哀伤的秦应寒，瞬间被她这不经过大脑的话给逗乐了，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点了点头：“嗯，是咱妈。”

“也是被用过化尸水了，是吗？”成欢又问。

秦应寒答道：“是。”

成欢不解的望着他，问道：“为什么要用化尸水，而不是将她葬于地下？咱爸呢？哪儿去了？”

秦应寒抿了下薄唇，说道：“死了。”

成欢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秦应寒虽然是有问必答，但是，她也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说这些，也不好再问。

“他们之间的事情……”秦应寒微不可闻一叹，“不仅不美好，完全可以用‘血腥’来形容，你还要听吗？”

他怕说出来了，会吓到她。

成欢点点头：“嗯。”

既然连秦应寒都用“血腥”来形容，那一定是十分恐怖的事情，并且，她几乎可以确定，秦应寒应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此事。

所以，她想做他的聆听者。

有些事情，一直压在胸中无法排泄，只会把人折磨得痛苦的疯掉，或许说出来了，他心里会好过一些。

秦应寒将她的小手往大掌中圈了圈，成欢能感觉得到他的紧张和不安，因为，他一向干燥的掌心里，此刻潮湿而冰冷。

“我们家原本是做生意的，”秦应寒缓缓开了口，“我父亲和我母亲的婚姻，也完全是出于商业利益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