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唐不帅话锋一转，“我的简历绝对是真的，如假包换，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柳绵差点一口汽水喷出来。“靠！你能不能给我们留点感动的时间啊！我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把我的眼泪还给我！”
“那你最后到底是怎么进的唐门？”三七问。
“熊猫大长老说，我说的那些话他就当没听过，如果我愿意跟他去唐门，他还是可以破格收我为弟子，我就去了。”唐不帅说。
“所以真实的唐门到底是什么样的？”柳绵好奇。
“呃，就是……特别真实。”
“特别真实？”
“对，特别现代化，门口还挂了个牌子，写着‘唐门暗器职业技术学校’。”
“……”
徐彬看了正在涮胸口油的林陆拾一眼，又转向了柳绵，“绵绵我知道的，你师傅就是个杀手对吧？”
柳绵点头，“我是个孤儿，三岁的时候就被我师父收养了，给我取名叫柳绵。我师父也姓柳，他是跟我祖师爷姓的，因为他也是个孤儿，从小被我祖师爷收养，他说我祖师爷其实也是孤儿，并不知道自己本名叫什么，但是因为脖子后面有块柳叶纹身，所以就姓柳了。我师父也有同样的纹身，说是在我祖师爷死了之后，为了纪念他纹的。
“我们这个师门有个规矩，就是师父培养徒弟当杀手，徒弟必须要杀死师父。我师父是第六十五代传人，他就是杀了我祖师爷出师的，他收我做徒弟就是为了让我来杀他。”
“你现在已经是杀手了，你已经把他杀了吗？”唐不帅问。
柳绵的神色变得有点微妙。“没有。”
“因为我师父他，根本杀不死。”
“哈？！”
众人诧异。唐不帅问：“你试过？”
“我们俩都试过。”
“不会是运气不好，比如开枪哑火、上吊绳子断了之类的吧？”
“怎么说呢，这种事情也有发生过，不过这不是问题的根本。”柳绵想了想，说：“举个例子吧，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弹孔差不多有半个拳头大，从这头儿看过去能直接看到另一头儿，当场死得不能再死了。我立刻把他拉去火葬场火化了，骨灰照他说的，三分之一洒在山顶，三分之一洒到海里，最后三分之一洒进剩饭拿出去喂了流浪狗。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三人都竖起了耳朵。林陆拾安安静静地涮着鸭肠。
“怎么着？”唐不帅有点紧张地问。
柳绵深吸了口气。“结果第二天早上我一醒就看见他坐在床边，一脸抑郁的样子，让我出门买早饭的时候记得给他带油条豆花。”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脸上都是同样震惊的表情。林陆拾涮完了鸭肠，把之前下锅的土豆和藕片捞了起来。
“你确定……他是复活了？”唐不帅结结巴巴地问，“不是什么时间倒流……平行时空……什么的？”
“不是，”柳绵摇头，“他有自杀的记忆，日期我也确认了，确实是在正常往前走的。
“同样的事情其实之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什么砍/头、绞/死、浸猪笼、点天灯、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等等都没用，耶/稣复活还要三天，我师父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仿佛根本无事发生。
“没办法，我师父就把我也培养成了职业杀手，让我出去历练，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种可以杀死他的方法。”?
唐不帅嘴角抽搐：“活着不好吗，干嘛非得去死？”
“我也这么问他来着。”柳绵说，“我师父说，因为他其实不是真心想要杀了祖师爷的，而是误杀。我祖师爷曾经也是个非常厉害的杀手，所以仇人也不少，经常有同行来杀他，但祖师爷命大，他们一次也没得手过。祖师爷为了锻炼我师父，让他能早日出师，每三个月都会让我师父实战演练一次，但十六年里我师父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他觉得自己没有祖师爷厉害，这辈子应该都杀不了他，而且祖师爷对我师父来说就像亲生父亲一样，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师父也并不真的想杀他。没想到有一天俩人切磋的时候我师父一招失手了，结果就是这一次失误反而杀了祖师爷。
“虽然祖师爷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师父可以杀死自己，出师成为一名真正的杀手，但我师父还是觉得非常后悔，第二天处理完祖师爷的后事就想自杀，可是没成功。
“那是我师父第一次尝试自杀，他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对自己下不了手，所以又试了一次，结果又失败了。他又试，又失败，又试，又失败，又试，又失败……
“最后他终于意识到，他好像死不了。
“然后他就开始寻找可以杀死自己的方法，一直也没有找到，后来又收我为徒，让我帮他一起找。”
“你师父其实是杀老师吧！读作杀老师，写作杀不死老师！”
“就是啊，简直愁死个人。”柳绵一脸脑阔疼。“为了杀我师父，我是什么办法都找了，什么办法都试了。一开始我无意中听说有个地下黑/诊/所的医生会做毒/药，剧毒无比的那种，很多杀手啊间/谍啊恐/怖/分子啊都会找他买，还有科学家买回去做研究，也没分析出到底是什么成分。我想说不定对我师父有用，就去找了他。他说可以给我毒/药，只要我去替他杀一个人。
“替他杀人没什么，我本来就是杀手嘛。他也信守承诺准备开始炼制/毒/药，但是有一种材料一直没货。我问他是什么材料，我可以去黑/市找找，他说是法老木乃伊身上一种特殊的尸虫。
“我说那要不我去博物馆偷一件木乃伊过来，他说那也不行，首先这个木乃伊必须得是一位四千年以上的法老木乃伊，有年限要求，其次这个尸虫必须得是活的才有用，但这种尸虫一接触空气就会迅速氧化变成一滩毒水，那些被发掘出来放在博物馆里展览的肯定都已经没用了，最好是找个没被发掘过的金字塔，进去开棺之后立刻用一个特质的瓶子把木乃伊身上的尸虫装进去密封起来。
“我心想这条件也太刁钻了吧，就想要不然还是算了，反正应该还有别的办法。结果我接任务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个埃及盗墓团招人，我就报名参加了，还真给我找到一具四千年的法老木乃伊，但是就在我要收集尸虫的时候，法老木乃伊突然诈尸了。
“诈尸的法老听说我是来收集尸虫来做毒/药的，就要我帮他复仇，否则他立刻就把绷带解了让尸虫全部氧化。我想我来都来了，不好半途而废，就问他要怎么复仇。他说他的仇人就是他弟弟，也是一个法老。他弟弟活着的时候勾引他的皇后，两人密谋把他杀了，然后弟弟继承了法老，他的皇后又做了他弟弟的皇后，现在俩人一起埋在隔壁金字塔里。他要我去把那对女干/夫/yin/妇挖出来曝/尸荒野，毁掉他们的尸/身，这样他们的灵魂也永远不能往生了。
“我就又去了隔壁，把法老弟弟和皇后的木乃伊也找了出来。结果弟弟和皇后也诈尸了，他们说法老骗了我，其实弟弟和皇后本来就是一对，法老贪恋皇后的美色，硬是棒打鸳鸯，强娶了皇后，还想把弟弟杀了，弟弟没有办法只能先下手为强。弟弟请求我把法老的木乃伊毁了，不要让恶人得逞，我正在犹豫，法老突然跳出来偷袭了弟弟，把他的绷带给拆了。弟弟立刻就腐/败化为了一具枯骨，然后皇后就暴走了，把自己献祭给了邪神，一个长得像触手怪一样的邪神出来把法老给灭了，皇后也被邪神吸收了。
“这下好了，尸虫都没了，不过意外找到了邪神。我想邪神说不定有杀死我师父的办法，就问了他。邪神听我说了我师父的情况之后有点为难，它说我师父应该道行不浅，如果它状态好的时候还行，但现在海洋污染越来越严重，它长期处在污染之中，身体变得很虚弱，如果能给它找个干净的水源，等它恢复了就能杀死我师父了。
“我问它水源上哪儿去找，它说地球不用指望了，整个银河系估计都没有什么好水源，最近的可能要到仙女座去。我说事情你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直说，耍我玩就没意思了。它说它没耍我，它来银河系之前曾经在仙女座住过一阵子，所以知道哪里能找到。我说就算仙女座有，我也没法去呀，它说这个简单，它可以用咒语直接把我传送过去。
“我就让它把我传送到了仙女座。结果到了那边发现，仙女座爆发了星际战争，我刚被传送过去就被当成间/谍抓起来了，抓我的是一个叫卡鲁索阿星球的人，他们说他们的星球上的海洋还没被污染，但他们现在面临着威克西姆星球联/军的侵略，他们威胁如果卡鲁索阿星不投降，他们就要使用降维武器，那样整个宇宙都会被毁掉的。他们听说我在地球上是个杀手，希望我能帮他们去刺杀威克西姆星球联/军的统帅，他们愿意把自己的星球提供给邪神作为栖息地。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等邪神传送过来的时候让它把我师父也一起带过来，让卡鲁索阿星的人用那些次声波核/导/弹反物质粒子炮试试能不能杀死我师父。
“我就去刺杀威克西姆星球联/军统帅，结果统帅说他们并不是真的威克西姆星人，他们来自更高位面的宇宙，在他们的宇宙里是类似星际刑/警的部门，为了抓一个偷渡到低维宇宙的走/私/犯来的，结果这个缺德的家伙把穿梭宇宙位面的任意门给封了，他们一时半会回不去，只好在威克西姆星建立了基地。他们查到那个走/私/犯在地球，但是威克西姆星资源过于贫乏，不足以提供他们进行星际航行的能源，他们迫不得已只能决定殖民，所以最近的卡鲁索阿星就遭了秧。只要抓住那个走/私/犯，让他把任意门打开，他们立刻就回去，不搞什么星球大战了。
“我说那也简单，让邪神传送过来的时候顺便把那个走/私/犯也带过来就行。结果最后就邪神自个儿来了，我问它怎么没把另外两个人一起带过来，邪神说有三种情况他的传送咒语会失效，一种是这个人已经死了，第二种是这个人不在地球上，超出了技能范围，第三种是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人，对象不符合技能描述，所以失败了。
“我说首先我师父不会死，另外我师父我不是宇航员，不可能不在地球上，所以你是在骂我师父不是人？
“邪神说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你不要随便对号入座，不过另一个人确实已经死了。我说这你又知道了，它说它刚刚用黑/魔/法算了一卦，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好像是坑了一个地下医生，医生雇了个杀手把他给杀了。
“我说这个故事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啊。邪神说能不耳熟吗，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邪神这么接地气的吗？它在地球上的时候不会还闲着无聊去德云社进修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