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饱读诗书,又怎会在意钱财这种身外之物。老爷子早就找过江妍了,把手令给江荨,也是江妍自己的意思。把裴家的命运交给裴毅川,他要走仕途,那就和这些钱财没关系。裴毅川是江荨找来的,老爷子虽然不知道江荨在谋划什么,不过他知道,江荨不会做有损江家利益之事。也就随了她的愿,老爷子耳目通天,却并未插手江荨的事。江荨仔细想了很久,才把手令接了过来。有这东西捏在手里,也好。只是,这枚手令很是烫手,她得握紧才好。在老爷子那里没待多久,江荨就离开了。跟她预料得相反,裴家赌坊倒是没被查封,而且还顺利的开下去了。江二爷自然没追责江荨,只说那是裴家自己的造化。没掺和进去倒也好,赌坊这种地方,牵扯甚广,他不说为官清廉,可也不不敢与之牵扯不清。陆晴伤好得差不多了,江荨才让她去仔细探查一番。事出反常,既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那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才对。未雨绸缪,她必须得小心谨慎些。还有那宗林,他竟没有对江妍纠缠不休,也没回云州。江荨让江管家找过他,他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去向。江荨以为是老爷子动的手,就没怎么多心。春色盎然,花也开了。“你们是什么人”一群黑衣人把正在缓缓行驶的马车给拦下了。他们目光凶狠,马车里的主仆吓得心肝颤。外面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提着大刀沉着应对。“少夫人别担心,我等定誓死保护少夫人”护卫把马车围住,谨防黑衣人偷袭。马车里的女人扶着肚子,脸色发白,她实在被吓得不轻。这马上就要进易京城了,没想到遇上了刺客。“少夫人,你别怕,他们武功高强,应给不会有事。”“嗯。”一边的丫鬟故作镇定,她不敢慌乱,怕吓着她家夫人,动了胎气。黑衣人却一言不发,提剑冲了上来。刀剑碰撞的声音,格外的清脆。闷哼声四起,还有溅血的声音。半晌,外面什么响动都没有了。“怎么样了解决了吗”丫鬟轻声问,却无人应答。女人掀开刚伸手,准备掀开马车前的幕帘,就被一柄带血的剑又逼回去了。幕帘被切段,马车前站着的,全是黑衣人。而保护她们的护卫,全部倒地不起了。“你们是奉了谁的命知不知道我家夫人是谁我警告你们,要是敢伤我家夫人,你们会死的很惨”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丫鬟上前,把女人拦到了自己身后。和那群凶狠的黑衣人对峙了起来。“把玉佩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渐渐逼近。把丫鬟用剑挑开,尖锐的剑尖指着的,是女人的肚子。女人一只手捂着肚子,目光惊恐,另一只手,摸着的,正是一块玉佩。“什什么玉佩”女人虽然害怕,可玉佩也很重要,她不敢就这么把玉佩交出去。她的小动作很明显,黑衣人不蠢,直逼女人,女人吓得抱头尖叫。她腰间别着的玉佩,也被黑衣人拿走了。黑衣人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了。“是这枚玉佩不假。”“那她们怎么办要不”另一个黑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黑衣人抬手,让他噤声,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我们走”他们的任务是拿到玉佩,别的倒是没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节外生枝。黑衣人消失了。女人睁开眼,见他们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摸腰间,玉佩果然没了。“少夫人,车夫死了,现在该怎么办”丫鬟也不会驾车,她们现在离易京城还有些路程,还不知道如何进城。“肚子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怜儿,我的肚子好疼”女人还是动了胎气。抱着肚子,眼泪都渗出来了。额间的细汗诉说着她的痛苦。丫鬟怜儿手足无措,她没想到自家夫人会动了胎气。可这是荒郊野外,哪里去找人来救她马蹄声起,怜儿喜出望外,让女人躺在马车上,自己下去堵人,希望来人能帮她们。越来越近,也是一辆马车,不过看起来很是简陋。应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怜儿也顾不了那么多,站在大路中间,拦下了他们。“桃叶姑娘,好像有人挡在路中间。”车夫自然不敢撞上去,只好停下了。可看清楚后,车夫吓了个半死。只见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泥土中混合着鲜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车夫吓得差点就钻进马车里了。葛布做的幕帘掀开,赫然就是返乡探亲的桃叶。桃叶看到这种状况,也是被吓得不轻,不过她好歹也是在江荨身边待过的,自然比车夫要淡定多了。桃叶看着挡在路中间丫鬟打扮的女人,很是不解,“这位姑娘,你为何要拦我们的马车”“好心的姑娘,求求你,求你救救我们家夫人吧她动了胎气,求你救救她”桃叶心善,还真看不下去。这姑娘哭的肝肠寸断,桃叶赶紧随她去看了马车里疼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不敢移动她,桃叶当机立断,让车夫来驾她们这辆马车了。必须赶快进城,不然会出大事。“这桃叶姑娘,小人也不能就将马车扔在这里啊,那可是小人吃饭的家伙”车夫有些为难,迟迟不肯下马车。桃叶正打算掏钱摆平,就听到怜儿开了口。“这位壮士,你把我们带进城,这辆马车就是你的了”只要能进城,她们还要无用的马车做什么那人想了很久,终于是答应了。“好桃叶姑娘,你可得给我做个见证,到了易京城,马车可就是我的了”男人怕她们再反悔。桃叶点头,“别磨蹭了,快些,晚了会出人命”车夫这才上了马车,坐在前头,带她们快马加鞭的回京了。桃叶是见过世面的,见女人衣着不凡,应该是有些来头。在这里出事,那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大抵就是随行的仆人了。“她应该怀孕还不足三个月,怎么这么着急就要回易京”桃叶皱眉,看着女人凄惨的模样,她就收不住自己的同情心。怜儿哑然,她看着桃叶,欲言又止,她又不能告诉一个陌生姑娘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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