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杉道:“那个双鱼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柳湘莲道:“那个玉佩,孙绍祖也有一个。”
    尤杉道:“这玉佩会不会外面摊子上随便买的,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稀奇。”
    柳湘莲道:“不会,那个人什么身份不好说,但是看样子,不像是没有钱的,而孙绍祖更不可能戴地摊货。他那玉佩我老远一看都能看出来是冰种,不可能便宜,像这种好料子的定制玉佩,没有完全一样的。不过,我要再看看确定一下,刚才那个人进去的太快了,我不确定看的准不准。”
    尤杉道:“那我们在这边等着他出来。”
    柳湘莲点点头。
    寅时,整个依红柳院都安静着,尤杉靠在柳湘莲肩上,介于睡着和醒着之间。
    她感觉到柳湘莲轻微的抖动,外面传来一声很小的拉门声。
    柳湘莲道:“他出来了。”
    尤杉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头戴网巾,腰悬玉佩。他出来时,特意往两边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方走了出来。
    尤杉道:“咱们跟着他吧。”
    柳湘莲道:“我跟着就行了。”
    尤杉明白多一个人跟着,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柳湘莲腿脚功夫都比自己好,他一个人跟着最好。
    柳湘莲临走前,拉过尤杉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又指了指床上的朝芸。
    尤杉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呃…好吧。”
    柳湘莲离开不久后,尤杉在房里忙绿了一番也离开了,路过柏启香的房间时,停住看了一眼,心中默默祈祷着能有个好结局。
    龟公只听朝芸房间里传来呜呜声,他不知客人还在不在里面,敲了几下门后,让人把门撞开,待看到屋子里面的场景后连忙转过身去。
    丫头们听到龟公喊她们进来,进屋后只见朝芸姑娘被绑在床上,只剩了个肚兜。
    龟公叹到,这几天正是她不方便的日子,又被两个人那么绑着,那两个人一看就不像老实的主,不知玩出多少花样,这昨晚朝芸姑娘一定很辛苦吧。
    龟公回头招呼了厨房做些好的,今日就不给朝芸吃干馍了,改吃白米饭。
    在未时的时候,尤杉在铺子里等回了柳湘莲,
    “怎么样?”尤杉将倒好的茶递给柳湘莲。
    柳湘莲道:“我一路跟着他,看着他进了章府。”
    尤杉道:“章府?他到底是什么人。”
    柳湘莲道:“我多方打听,他是章华棋社的二公子,章庭轩。”
    章华棋社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棋社,家中也颇有田产,也算是个小富之家。
    尤杉道:“那你说的双鱼佩是怎么回事。”
    柳湘莲道:“那枚玉佩我看清楚了,是一枚浪纹双鱼佩,和孙绍祖那枚长得很像,无论是雕工、风格都及其相似。”
    尤杉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柳湘莲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来,只见那玉佩晶莹剔透,两只鱼儿摆出太极的样子,鱼身带翡,外层雕着浪纹,正是那枚浪纹双鱼佩。
    尤杉喜道:“你怎么弄到手的。”
    柳湘莲道:“和他走了个照面,就弄到手了。”
    尤杉估摸着,柳湘莲行走江湖,自有些偷鸡摸狗的本事在身上,也便不再多问了。
    柳湘莲指了指那玉佩道:“你再看看背面。”
    尤杉将那玉佩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
    妾意浓,郎情深。
    相思久,共长亭。
    新香赠庭轩
    尤杉想那共长亭,可能是这对小情侣play的一环吧,至于这个新香?无益就是柏启香了。
    尤杉道:“这个新香是柏启香吧。”
    柳湘莲道:“估计是她以前的名字吧。现在我们拿到了柏启香坏了规矩的证据,只要把这个证据交到孙绍祖那里…不,我想如果交到孙绍祖那些狐朋狗友手里,一定会闹得更天翻地覆。到时候,咱们托人拱一把火,不信这事儿传不到贾府,这些大户人家最在意名声,只要不闹大,都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一旦闹得大了,我就不信贾府不退婚。”
    尤杉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样一来,柏姑娘的结局会怎么样。”
    柳湘莲沉默一会儿,道:“应该很快就会被下放到茶室吧。”
    尤杉道:“那是什么地方。”
    柳湘莲道:“一等为清吟小班,二等为茶室,三等为下处,四等为窑子。”
    柳湘莲没有再说别的,但尤杉却听得浑身发冷。
    柳湘莲见她犹豫,便道:“即使柏启香不出任何问题,老老实实做妓,她从一等姑娘沦落到四等姑娘也是早晚的事。只要她容貌稍有逊色,老鸨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卖到茶室,再过几年,茶室的老鸨又会把她卖到下处,没人能救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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